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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 Friend Steve

Three days ago, out of the blue, I thought about an old friend, Steve, and wondered how he was doing. I googled him with the keywords “steven zucker jhu math” and was immediately hit by what I feared most: An obituary from the university announcing his death on September 13, 2019, one day after he turned 70. With tears in my eyes, I read about his life story. Steve was first and foremost remembered as a brilliant mathematician. However, without even pretending to understand his mathematical work, I remembered Steve as a sincere, compassionate, music-loving and sometimes dry-humored friend, who helped me go through the darkest time of my life. I met Steve in the university gym, where we struck a small talk from time to time. I complained to him how hard it was to find a good Asian restaurant in Baltimore and he offered to take me to a Thai restaurant he liked. From there we formed an interesting friendship, where I could talk about my experience as a foreign student trying to pursue...

人类就是那疯长的杂草 ——读《第六次灭绝:一部非自然历史》后感

一本书对人最大的影响,莫过于改变了读者的视角(perspective),或者叫“世界观”。对我来说,《第六次灭绝:一部非自然历史》(“The Sixth Extinction: An Unnatural History” by Elizabeth Kolbert)就是一本这样的好书。上一次给我带来这种变化的书,是《枪炮、细菌和钢铁:人类社会的命运》(“Guns, Germs and Steel: The Fates of Human Societies” by Jared Diamond)。两本书的风格,因为作者的背景而有所不同:《枪》书的作者是学者,所以学术性更重一些;这本书的作者是记者和专栏作家,所以语言更加生动、幽默和感性,颇有简·奥斯丁,或是更准确的说,《纽约客》(“New Yorker”)的文风。 然而这幽默是黑色的。全书十三章,每一章都讲述了一个或一类物种灭绝或濒临灭绝的悲壮、悲烈或悲惨的故事。作者以她大师级的驾驭语言的能力,绘声绘色地带着读着去感受她的每一次科考旅行。叙事如同电影蒙太奇一般在现实和历史之间自由切换,而又不失凌乱。连自然科学史也被讲得惊心动魄,充满了肥皂剧般的峰回路转,让人手不释卷。 全书以大量的证据,让读者不得不意识到,我们正在目睹地球历史上第六次物种大灭绝,而且无可争辩,我们人类自己就是这场大灭绝的罪魁祸首。这场大灭绝,不单指当前争论不休的全球变暖——那仅仅是人类最近几百年的“罪行”而已,在地球历史上不过是沧海一粟——而是自从智人(Homo sapiens)诞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从此,人类就是那疯长的杂草,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足迹踏遍了地球上几乎每一个角落,成为地球物种中无可争议的霸主。 但是当我们回过头来看几亿年前地球物种的霸主时,就会发现它们无一例外地没有活到今天,无论它们当时是多么地成功。那么有什么理由相信人类就可以逃脱这个命运?就不是地球上曾经称霸一时,独孤求败的过客?地球的资源是有限的,一个物种越成功,其他物种就越快走向灭绝。无论这个强势物种是否主动消灭其他物种,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区别只有灭绝的速度,而且在地球历史的度量下都如白驹过隙。 一个生物物种可以存在很长时间,但是个体却只能存活很短。在我们个体活着的每分每秒,所作所为,真的是由自由意志支配的吗?人类所赖以自豪的人性,真的...

得与失——“Captain Fantastic (2016)”观后

看好电影如读好书,不仅娱乐,更加引人思考。在这方面,美国电影一向乏善可陈。记忆中最后一次给我留下印象的就只有时隔九年原版人马重聚的续作“ Before Midnight(2013) ”。发现这部让人耳目一新的“ Captain Fantastic(2016) ”纯属意外。 Viggo Mortensen饰演的父亲Ben带着六个孩子在华盛顿州的深山老林中过着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每天劳动采食打猎,打水烧柴,自给自足。然而与阿米希部落(Amish Community)不同的是,他们在烛火下读的书,不是《圣经》,而是《量子力学》《战争与和平》等等人类历史留下的精华。Ben与他的孩子们亦师亦友,每天的训练项目身心兼备。虽然在美国,你却看不到超重的人;Ben的孩子们各个强壮如运动员。虽然在美国,你却看不到沉迷于社交网站、电子游戏、真人秀、垃圾食品、甚至毒品的小孩;Ben的孩子们都把时间花在了劳动和读书上面。 先不问这样的嬉皮士家庭可不可能存在,这个如柏拉图《理想国》般的非常家庭立刻让我陷入了思考:现代社会让人类不用再花很多时间去觅食,可人们把省出来的时间用来做什么了?现代生活的各种便利,真的让人们变得更健康、更快乐了吗?人们在得到现代生活的便利的同时,失掉了什么?值得吗?父母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子女不陷入现代社会的各种陷阱,荒废大好青春年华? Ben偶尔出山,交换一些山上没有的物品,同时借用小店的电话与外界保持必要的联系。一天,一个电话让Ben泪流满面,以至于第二天带全家出远门。这个非常家庭在现代美国的历险记就此展开。可想而知,许多我们司空见惯的事物在这家小孩的眼中都变得新鲜离奇。他们的独特视角不得不让我们重新掂量很多我们默认的选择。 影片的配乐特别对我的胃口:Glen Gloud的Goldberg Variations,Yo-Yo Ma的Bach Cello Suites。最出彩的是影片最后一个民谣版的“Sweet Child o' Mine",喜欢音乐的朋友一定不要错过。 故事的最后,Ben意识到他的教育方式走到了另一个极端,决定让孩子们自己作选择。孩子们英明地选择了一个令人满意的折衷,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虽然我知道整个故事都是真人童话,但如果你也是家长,就很可能会跟我一样,无比希望美梦成真。

"The Noodle Maker of Kalimpong" by Gyalo Thondup and Anne F. Thurston

作为四川人,我从小就知道西藏和藏族。每次天气预报,报完了熟悉的大城市之后,就会听见三个“自治州”的名字:甘孜,阿坝和凉州。其中,甘孜和阿坝就是“藏族自治州”,也就是藏民的聚居地。偶尔会听到跟藏民打交道的故事,甚至在成都的闹市里见到一两个藏民,但也仅此而已。 大学毕业的时候,在一个同窗好友的怂恿下,跟另一个来自青海的同学,一行三人,去了一趟西藏。我现在才意识到四川的藏区属于藏人所说的“康区”(Kham),青海大部分地区属于藏人所说的“安多”(Amdo)。那个发起的同学是北京人,但非常迷恋西藏。所以我们这三个人还都跟西藏有缘。 虽然我们去的地方不多,西藏还是给我们三个年轻人巨大的文化冲击(culture shock)。我们从来没见过这么独特的风土和人情。回来的时候,我们简直成了英雄。因为那个时候,去西藏旅行还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 来北美这么多年,偶尔又会在DC或者Ottawa见到“雪山狮子”旗,看见藏族年轻人为西藏独立争取路人的同情。 又一年一个同学约我去Rutgers听达赖喇嘛演讲,我觉得机会难得,欣然同往。当时整个橄榄球场座无虚席,俨然有佛经里“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祗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众千二百五十人俱”的气势。 至于演讲的内容,对于已涉猎经藏的我来说,没有太多的新意。不过毕竟中规中矩,不负达赖喇嘛藏传佛教教主的地位。与如今国内以传播佛教为名,实则贩卖与佛教不着边际的心灵鸡汤的“高僧”“大师”“活佛”相比,盖不可同日而语。 后来逛书店的时候,看见越来越多达赖喇嘛出的书。多为佛教基本,稍加应用于现代社会。对老外可能有醍醐灌顶之效,对我却是老生重弹。我感兴趣的是西藏历史,而不是藏传佛教。 于是听说了这本新鲜出炉的"The Noodle Maker of Kalimpong: The Untold Story of My Struggle for Tibet"。 这是达赖喇嘛的亲哥哥、顾问,曾历任西藏流亡政府外相、首相的嘉乐顿铢的回忆录。由于他与达赖的特殊关系,即使他没有官职,也常常充当达赖的私人联络人。再加上他能说流利的汉语和英语,因此参与了很多与各个利益集团,特别是中国政府的幕后谈判。一个七旬老人,回顾他自己亲历的西藏历史,说出以前不愿、不敢或不能说的真相,别有一番沧桑。 读完以后我最大的感受是西藏...

两个庄园的故事

每次去纽约市玩,我都尽量顺路寻访一个纽约上州的景点。 比如洛克菲勒庄园( Kykuit the Rockefeller Estate ),就是位于哈德逊河边上众多美国第一代大资本家的庄园之一。虽然是七八年前去的,我还能记得当时导游告诉我们的几件老洛克菲勒教子有方的逸事。作为白手起家的第一代,老洛克菲勒的庄园尤其简朴。他没有太多爱好,就喜欢驾马车兜风。于是庄园里就有马棚。他要求自己的儿子(小约翰)和孙子们(包括曾任纽约州州长和美国副总统的纳尔逊洛克菲勒)从小就在马棚劳动,喂马、洗马、倒马粪。每天的“工资”是一毛钱,可以用来换糖果、冰淇淋。劳动后的奖励还包括跟老洛克菲勒一起在自家后院驾马车兜风。此外,他还要求子孙把每天工钱的十分之一,也就是一分钱,捐给教会。今天的美国社会,到处都是洛克菲勒家族的影子。除了非常明显的如洛克菲勒中心、洛克菲勒大学,还有芝加哥大学、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好几个国家公园。 虽然这次旅行多了一个两岁半的女儿,也不能破例。 等我们匆匆赶到范德堡庄园( Vanderbilt Mansion )的时候,身穿国家公园护林员制服的导游正带领大家从游客中心走出来。他在一棵大树下站定,等游客陆续到来围成半圈,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大家下午好!我的名字叫Dimitri。” 像一个善于讲故事的说书人,Dimitri一开口就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住了。他娓娓道来,大家眼前的这栋欧式建筑的主人,是镀金时代传奇的资本家、“铁路大王”范德堡之后。他从范德堡如何发迹于一艘渡轮讲起,到他如何建立铁路帝国,富甲一方,福荫子孙。然而与其他美国早期资本家族不同的是,他的子孙却几乎个个热衷于跻身上流,富而求贵。(当时社会风气正处于转型期,遗老遗少依然重血统而轻新富。)为标榜富豪,范德堡的子孙大兴土木,最有名的莫过于位于北卡罗来纳州的比尔特莫庄园( Biltmore Estate )。朝歌暮宴,一掷千金。 这个位于纽约州的范德堡庄园的主人,是范氏子孙中的异类。据说他是唯一一个遗产多于继承来的财富的范氏子孙。这个庄园,也只是他夫妻两人消暑小住的地方。导游这才带我们登堂入室,一览当年的奢华。 导游最后告诉我们,与范德堡同时代的大资本家族如洛克菲勒、卡内基、摩根、梅隆,都为私福荫后人,为公泽被后世。唯独范德堡家族,竟没有一个能守住当年积累的巨大财富的后人;对美国社会的贡献,...

My Journey

[Originally posted here ] Like many people, this is not the first time I take Discrete Optimization . I stumbled upon this course in 2013 and found it very interesting. I finished Knapsack without much problem and felt pretty good about myself. Then Graph Coloring beat me. My homegrown CP solver had serious bugs: I probably missed something important in the lecture. I thought to myself, "This is problem 2 and I'm already in deep s**t?!" Between a full-time job and a 9-month-old baby, I painfully realized that I could never finish it. I felt defeated, no, humiliated . In 2014, I quickly dismissed the idea of taking this course again because I was way too busy to spare the amount of effort needed for this course. This year, I made sure that I had the time for this course and started my journey of redemption. Let me state my problem first: minimize the amount of effort I spend  subject to getting 10s for all problems that count toward the final grade  As yo...